据报道,英国央行正准备停止其近9000亿英镑(约合1.2万亿美元)的量化宽松(QE)计划。此举或将使英国央行成为继加拿大央行之后全球第二大在疫情期间停止量化宽松计划的央行。
自金融危机以来,为保持低收益率和有序交易,英国央行已经连续超过12年购买英国国债;然而,由于通胀升温,该行可能将于下周完成最后一轮购债。数据显示,受能源和燃料价格上涨因素影响,英国10月消费者价格指数(CPI)比去年同期上涨4.2%,同比涨幅为2011年11月以来最高,远高于英国央行设定的2%的目标。
英国央行将于当地时间12月16日公布利率决议。仅在过去几个月里,量化宽松就受到了英国央行现任和前任官员、以及一些议员的批评,他们指责该工具通过抬高资产价格来帮助富人、而并未提供更广泛的经济效益;此外,养老金行业同样批评该行的超宽松货币政策通过极地的利率水平损害了包括退休人员及储户的利益。
随着英国央行向负利率敞开大门,政策制定者可能更倾向于在必要时放弃将量化宽松作为刺激经济的首选计划。伦敦私人银行和财富管理公司Arbuthnot Latham的联席首席投资官Gregory Perdon表示:“量化宽松政策现在已经过了‘保质期’,需要谨慎、缓慢地进行缩减。”
内部反对意见
英国央行官员中(包括新成员在内)对量化宽松这一政策的怀疑情绪正在加剧。英国央行首席经济学家皮尔(Huw Pill)上个月表示“个人对将结束量化宽松感到相当欣慰”。自9月份上任以来,他一直在抱怨该工具的副作用,并表示需要对其进行更多研究。据悉,皮尔希望“重新把努力重点放在加深对金融危机及其余波中出现的政策工具和框架的理解上”。
另一位新上任的政策制定者曼恩(Catherine Mann)似乎也对量化宽松这一工具持怀疑态度。她在11月份加入了Michael Saunders和Dave Ramsden的行列,投票支持提前削减债券购买。
就连英国央行行长贝利(Andrew Bailey)也表示,“资产负债表规模不可能永远这么大,需要缩小规模,需要有缩表的政策。”
负利率
英国央行在过去10年如此严重依赖量化宽松的一个原因是,官员们希望有一种刺激措施让他们可以在不冒险实施负利率政策的情况下使用。
而现在,这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今年早些时候,英国央行官员们改变了对负利率的看法,并将负利率纳入了他们的政策工具箱中,这为英国央行在必要时放宽政策提供了更多空间。
官员们一直强调,利率是他们的首选工具,降息对经济的影响要直接得多。而这增加了量化宽松在未来成为次要工具的可能性。
不安与压力
即便是那些最早在英国推动实施量化宽松的人,如今也感到困扰。最直言不讳的是英国央行前行长Mervyn King,他暗示英国央行在疫情期间坚持4500亿英镑的购债计划是错误的。此外,前副行长Charlie Bean和Paul Tucker也对量化宽松表达了自己的看法:Charlie Bean上个月表示,由于其“不太理想的”表现,因此不应经常使用该工具;Paul Tucker也建议不要再次使用量化宽松。
此外,量化宽松同样面临来自政治方面的压力。在英国上议院7月份的一份报告中,包括Mervyn King在内的上议院议员就指责英国央行“上瘾”,他们表示英国央行官员们似乎把量化宽松用作几乎所有经济挫折的“灵丹妙药”,并表示该工具有加剧通胀和扩大不平等的风险、而对促进经济增长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英国上议院委员会主席Michael Forsyth曾表示:“量化宽松的规模(目前现在相当于GDP的40%)和持续性需要严格的审查和问责。但是,到目前为止,央行的行为被证明是合理的。展望未来,英国央行必须更加透明,证明使用量化宽松政策是合理的,并展示其有效性。”
尽管英国央行是独立的,但各方表现出来的不安和给予的压力可能会让官员们在再次进行量化宽松之前三思。
稳定的工具
尽管存在种种不安,但如果英国央行在危机中需要额外的火力,量化宽松仍有可能卷土重来,就像在疫情期间发生的那样。
作为一种金融稳定措施,在极端动荡时期安抚市场,量化宽松有其作用所在。皮尔已经暗示了这一点,他表示可能会看到让金融政策委员会参与量化宽松管理的讨论。
此外,英国央行市场执行董事Andrew Hauser今年早些时候表示,金融市场可能会更频繁地受到新冠疫情所引发的那种动荡的冲击,全球央行需要新的工具来应对处于此类事件核心的强大投资公司;央行应该考虑正式扮演 “最后的做市商 ”的角色——在金融恐慌时期进行证券交易,以换取对银行以外的金融业务进行更严格的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