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一条冰河旁,少女独坐冰钓。
(资料图)
气温很低,河水已然结冰,河边的冰面上,少女不知用什么东西凿开了一个洞。刚刚下过一场雪,少女金色的发间还留有几点雪白,淡薄的穿衣,双目微闭,她似乎感觉不到冷。
“姐姐,你在冰钓吗?”一位路过的男孩,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大衣,手里拿着钓竿和凿冰面用的锥子,驻足河边,“姐姐,你不冷吗?”
少女没有反应,男孩忙脱下大衣披在少女的身上。
突然被温暖包围,少女慢慢睁开眼睛。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冰钓呀?”男孩搓了两下手,朝掌心呼出的气迅速可视的上升到高空。
“我的一位朋友说,‘雨点打在水面上的声音会把鱼吓跑,雨后才是钓鱼的好时机’。”少女转过已经冻得通红的脸,朝男孩温柔地笑了笑。
“可是这里常年都在下雪呀,而且这个时间气温会很低,姐姐穿得这么少不会冷吗?”
“不会呀,我已经......”少女看向不远处已经被雪熄灭了的火堆,欲言又止。
“谢谢你,这件大衣还给你吧,看你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不要被冻感冒了。”
“没关系的,我在至冬生活过很多年了,这点温度奈何不了我...阿~阿嚏!”
“好了好了,不如这样吧。”少女放下了手中的钓竿,撑开大衣将男孩也裹了进来,将男孩的随身物品整理好放到身边不远处。
“这样就都可以暖和了。”
少女重新拿起钓竿,把鱼钩抛到水里。
“姐姐,你也喜欢冰钓吗?”
“是以前一位朋友的爱好,我受他的影响,也喜欢上了冰钓。”
“那位朋友没有来和姐姐一起吗?”
他呀......
“伙伴,今年新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至冬国呀?”公子爽朗的声音还在记忆里回响。上次在璃月帮公子照顾来访的托克,公子就邀请过自己去至冬国他的家里做客。
荧已经走过了许多地方,丰富了自己的旅行,现在回想起来,公子来自己的尘歌壶里做客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如今年新年我们就去公子那里吧,公子不是说要陪我们打雪仗嘛。”派蒙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嗯...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公子的家在哪里,不过他既然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我们四处问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派蒙这么兴奋呀~”荧略带调侃地看了看派蒙。
“这不是也没怎么去至冬国了吗,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而且,你不是也很久没见公子了嘛,之前你一直担心他的状况,我还以为是你对他......”
荧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派蒙的嘴。
“怎么啦,干嘛这样,嘿嘿,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啦?”派蒙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们快点准备一下,动身去至冬吧。”荧仓促地结束了方才的话题,加快脚步向前走着。
“等一下,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啦!”派蒙凌空踩了几脚空气,迅速跟了上去。
“阿嚏,这里也太冷了。”派蒙的声音有些发抖,“早知道当初就让公子多准备一件大衣了。”
荧身上的狐裘大衣,是之前公子为了荧在至冬的旅途而提前做的预防。
“虽说是我几年前穿的衣服,不过大小应该还合你的身。”便签上的留言随着狐裘大衣一起寄送到了荧的手里,如公子的预料,这件衣服对荧来说很合身。
“阿嚏,我们还是快点找人问路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冻死了。”
“那我们快点跑起来吧,既加快了速度,又能让身体暖和起来。”言毕,荧迈开脚步向前奔跑。
“哎,等等我呀!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跑走了!”派蒙无奈地努力跟上荧的脚步。
至冬国常年下雪,新年期间,地上已经积累了几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哎呦!”荧跑得太快,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好在公子送来的衣服很厚,起到了一些缓冲的作用,荧这下摔得不重,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雪。
“抱歉,你没事吧?”一位少女匆匆跑来,“对不起,我经过的时候把不小心把东西掉在了雪地里,害你滑倒了,对不起啊。”
“荧。”派蒙姗姗来迟,“我刚刚看你滑倒了,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啦,派蒙。”
“等等,你是荧吗?”少女显得有些惊讶激动,“请问你们有见到我哥哥吗?他叫阿贾克斯,现在据说是在为愚人众做事,哥哥他和我提起过你们。”
“阿贾克斯?执行官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吧。难得是愚人众的普通士兵?”派蒙转头看向荧,“可我们见过的士兵那么多,也没办法确定哪个是她的哥哥呀。”
“我哥哥说,他是在璃月认识你们的,他一直把面具挂在脸的左侧,腰间别着水元素的神之眼,总是穿着灰白色的衣服,还有还有,我哥哥他很喜欢争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哥哥?”少女描述的速度慢慢加快,很是焦急的样子。
等等,她说的不会是公子吧!
荧瞬间想到了什么,开口问眼前的少女:“请问,你是叫冬妮娅吗?”
“哎?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一定认识我哥哥了!”少女突然紧紧抓住荧的手,“你能帮我找找我哥哥他去哪里了吗?”
“所...所以她口中的哥哥,就是公子吗!”派蒙十分惊讶地说道。
“别急,发生什么了,你慢点说。”荧努力让冬妮娅先冷静下来。
“我哥哥他三天前就回来了,不过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在睡觉前发现他偷偷从窗口溜了出去。我以为他是突然接到了什么命令,不忍心打扰我们才选择偷偷离开的,可是......”说着,冬妮娅从随身的物品中拿出一个面具。
荧一眼认出那是公子的执行官面具。
“这是我刚刚在雪林里找到的,我认得这是我哥哥的东西。”冬妮娅将面具递给荧,明明是坚固材料的制成物,却已经有了破损。
“我哥哥他十四岁的时候,曾经一个人在雪林里失踪了三天,被我们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本来想去雪林里找哥哥,可是最近雪林里经常有狼群和熊出没,还有怪异的光,海屑镇的军卫几天前全部失踪,新的军卫还没有到岗,我也没办法一个人进去雪林里。”冬妮娅眼中泛着泪,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能不能帮我去雪林里找找哥哥,马上就是新年了,我不希望他有事!”
“放心,你哥哥他很厉害,那些熊和狼伤不了他的。”荧将面具还给冬妮娅。
“我先去雪林里找他,派蒙,你和冬妮娅尽快带着军卫和医生到雪林里。”荧没有丝毫怠慢,快速冲向了雪林的方向。
又下雪了。
茫茫雪地里的痕迹都已经被新的积雪覆盖,雪林的面积很大,想要在这里凭空找出一个失踪的人并不容易。
荧手握无锋剑,警惕地望向四周,一步一步地谨慎前进。
路边的草丛深处,狼影一闪而过。
一匹灰狼迅速冲到了荧的面前,荧提起无锋剑与它对峙,与此同时,草丛里的另一匹狼已经蓄势待发,待荧注意到暗处的危险时已经晚了,灰狼腾空跃起扑向了荧。
水光闪过,灰狼受伤倒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荧的面前。
“公子?你怎么......”
话音未落,一记手刀打在荧的脖颈处,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慢慢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周围已经是全然陌生的环境。破毁的建筑反常理的悬浮在空中,头顶的月亮庞大得像是要一口将人吞掉,四周都是黑色的,压抑恐怖。
“你醒了。”一个剑客模样的生物走了过来,无法判断她是否还能被称为人。
“这里是......深渊?”荧有些虚弱地问道。
“看来你确实清醒了。”对方十分不屑地哼道,“小子,做得不错。”
“师父。”公子在身后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两道红痕。
“准备开始仪式吧。”神秘剑客将荧的双手捆在身前,裹挟着她前往一处圆台。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救救我。”无法理解现况的荧惊恐地看向公子。
“他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居然还向他求助,真是愚蠢。”剑客高傲地瞥了荧一眼,“小子,跟上。”
公子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身后。
圆台似乎是一个法阵,中心处的阵眼有一个大大的容器,里面装有大半腥红色的液体。
“那些废柴的生命,才积攒起这么一点。”剑客看着容器中的液体愠怒自语,粗暴地将荧推倒在地,“不过,现在你在这里,降临者。小子,杀了她,我们就可以成为全大陆最强的存在,向天空岛发起挑战。”
“是,师父。”公子唤出利刃,一步步向荧走近。
恐惧,伤心,痛苦凝为一体,充斥着荧的内心。
剑客走向法阵的一端,准备接下来的力量汇入。
利刃划过,荧倒在了地上,身旁一片炽热的红。
“做得好,接下来,进行力量的汇入吧。”容器中的液体又增加了一些,公子和剑客来到法阵中央。
黑色的光束降下,剑客期待着沐浴新的力量,身旁的公子却奋力将她击出了光束之外,独自一人完整地接受了黑色的光。
“你...!”剑客被彻底激怒,不由分说向公子刺去。
力量被结结实实地挡了回来,黑色的光束慢慢消失。
本应已经死去的荧竟站了起来,公子轻巧一下便割开了荧手腕的束缚。
“刚刚那是你的血!”看着公子手臂的伤痕,剑客明白了一切,“你这个叛徒!”
“我是接受了深渊的力量。”公子努力抑制住了眼角马上要泛滥而出的黑雾,唤出魔王武装“说我是叛徒也好,罪人也罢,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不允许你伤害到他们。”
“切,不自量力。”剑客积蓄了全身的力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像荧和公子发起攻击。
即使是再一次接受了深渊之力,公子和荧依然难以招架。
“你忘记了我是谁吗?深渊剑客丝柯克,你的师父。”
“呃啊......”公子的胸膛被利剑直接贯穿,魔王武装消失,瘫坐在了地上。
“公子!”荧惊叫一声,迅速跑到公子身旁。
“想赢我,你们做不到。”
“呵,谁说一定要打赢你的。”
脚下的圆台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丝柯克受到干扰停止了攻击,原本完整的墙壁上,浮现出了许多黑色裂隙。
“你!呃......”黑色裂隙的引力十分强大,丝柯克在失去重心前奋力跃向空中,逃了出去。
“她走不掉的......”公子的气息越来越弱,“黑色裂隙会吞噬这里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剩下。”
荧努力地忍住就要掉下的眼泪,手足无措地看着公子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
“对不起,让你牵扯进这样的事。”公子用着为数不多的气力向荧展露了一个笑,笑容里没有一点杂质。
“我知道,你是特殊的,你拥有特别的力量,而我,只是一个罪人,我的灵魂和生命早就和黑暗脱不开干系了,用它们来毁掉黑暗,也算死得其所了。”
“不,别说了,你不是罪人,你是英雄,你保护了家,保护了我,保护了所有无辜的人。”荧紧紧地抱住公子,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
“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
一个温热暖湿的吻留在了荧的脸颊。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荧哭着,将公子抱得更紧了些。
“走吧,这里快要塌了。”公子腰间的水元素神之眼闪烁着微弱的光,“这是我的末日,不是你的。你不应该在此沉沦,你会遇到新的伙伴,继续你的旅行。”
“荧,托克的美好的童话,也请帮我继续守护它。”
一只巨大的蓝鲸游过,将荧从公子的怀中带离,向星空的方向遨游。
公子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黑色的裂隙。
再见了......
“姐姐,我钓到鱼了!你看!”男孩兴奋地拿着钓上了鱼在少女面前展示。
“很厉害呀。”少女为男孩鼓了鼓掌,为他披上了他的狐裘大衣。
“天色很晚了,你该回家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好吧,那姐姐再见。”男孩表情有一点失落,拿起冰钓的物品,刚走出没两步又折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钓鱼钓得太高兴,都忘记自我介绍啦。我叫阿贾克斯,姐姐叫什么名字?”
“荧,我叫荧。”
荧向阿贾克斯展露了一个笑,笑容温柔纯洁。
“好,我记住了,下次我还要来这里和姐姐一起冰钓。”阿贾克斯自顾自地定下了约定,走上了回家的路。
如果下次还能遇见的话,好。
“降临者,该回天空岛了。”一个声音在荧身后响起。
“明白了,伊斯塔露大人。”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冰冷苦寒。
我回到了过去,改变了你的命运,请原谅我的自私。
哪怕我们不会相见,哪怕我们不会相爱......
只要你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