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发现,如今观众在嗑CP时,真正关心的是剧里的感情线是否有张力,剧外的营业是否够甜蜜、够特别,而真情侣缺乏的想象空间和一些显而易见的顾虑,反而会让大家产生一种“不大方”的感觉,嗑起来似乎没那么有趣了。
作者|莫莫\编辑|艾芙芭
要说暑期档最火的甜爽古偶,《长风渡》必须拥有姓名。上线仅41小时,该剧在爱奇艺的站内热度就实现了破万,随着剧情推进,《长风渡》在央视电视剧频道的收视率也破了1。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这样的成绩,可以说是同期剧集中的佼佼者。按照以往的经验,剧中CP早就应该跟着热度一起爆了,但是目前看来白敬亭和宋轶所产生的化学反应,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无论是“白轶补贴”还是“敬鸿轶瞥”的CP话题,热度都跟以往的大热CP存在一定的距离,更谈不上出圈的程度。
而与很多剧集从一开播CP就在合体营业不同,《长风渡》中男主女角的合体,直到6月30日举办的线下见面会上才实现。
说来也是奇怪,造成上述一切结果的原因,可能恰恰是因为这对情侣太真了。
早在《长风渡》刚杀青时,就有狗仔拍到了白敬亭和宋轶同出入一个小区的视频,称双方“疑似因戏生情已同居”。面对沸沸扬扬的舆论,二人并未作出回应,但在后续出现了“白敬亭宋轶同地点拍照”“宋轶穿衣风格白敬亭化”等带糖的话题。所以,即使当时未有官方盖章,但在网友心中已经认定了二人真情侣的身份。
这也让《长风渡》未播先火,占据了舆论的先发地。不过,对于剧集本身来说,男女主角因戏定情其实是把双刃剑。
有了热度自然是好事,但是当演员本身的生活与角色过于接近的话,就会让角色丧失掉自身的神秘感,观众的焦点随之被模糊掉。即:你可能很难分清男女主角的关系是真情侣的感情投射,还是剧情推动带来的关系升华。
《长风渡》刚一放出预告片,#白敬亭宋轶对视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话题就上了热搜,实际上这个评价对于创作者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褒扬。一方面会让忽略了故事本身的情节亮点,另一方面也人忽略了演员为角色投入的努力。
所以,虽然万事俱备,可《长风渡》还是陷入了“真情侣不好嗑”的争议之中,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欠火候的文本
一对CP能否凭借着一部剧大热,最关键的是他们在剧集中的表现。所以CP在剧中的人设,以及情感线的精彩程度,是占据决定性因素的先决条件。
《长风渡》中根据晋江小说墨书白的作品改编,原名为《嫁纨绔》。从这个名字不难看出白敬亭饰演的顾九思的人物性格。顾九思是江南首富的儿子,他每日斗鸡走狗、喝酒享乐,是徉州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当然,顾九思的性格底色是善良的,在剧集一开头就交代了他送给小乞丐狐裘大衣、虽爱玩乐但不近女色等细节。
相对之下,宋轶所饰演的柳玉茹生活则落魄了些,他的父亲灭妻宠妾,导致她虽为嫡女在家里的处境却十分尴尬,除了母亲,这世上似乎没有人真正疼爱她,她一心想要嫁给出身名门的叶世安,认为自己只能靠婚姻谋个好出路。
几番勾勒之下,人物设定已经完成,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新鲜之处,更像是一个古代背景的玛丽苏故事——男主家世显赫、生性善良、纯情,女主是不向金钱低头的灰姑娘。对于阅剧无数的观众而言,猜中故事的走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二人之间的相遇,也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识”。柳玉茹想要找回被姨娘卖掉的狐裘大衣,给母亲买药,所以找上了顾九思,但却被顾九思轻飘飘的一句“我送人了”给激怒了,于是便上演了柳玉茹当街怒斥顾九思的一幕。在这个并不复杂,但闹得人尽皆知的矛盾里,二人正式结缘了,这是典型的欢喜冤家式开头。
柳玉茹当街怒斥顾九思
但顾九思对柳玉茹第一次“表白”的戏,不仅没有欢喜冤家的松弛感,反而让许多观众产生了不适。在熙熙攘攘的胭脂铺子里,顾九思对尚未出阁的女子极具威胁性地说出“非你不娶”,瞬间让许多观众产生了一种“被霸凌感”,这不仅仅是家世显赫的富公子行使的权力霸凌,而在故事的古代背景下,这样的剧情设计显然是不合适的。柳玉茹将很有可能因为这一句话而清誉被毁被叶家退婚,由此很多人心中有一种更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二人之间的情感,是典型的“先婚后爱”。顾九思从想逃婚到心动的转变,以及二人的双向成长,的确是吸引人的。剧中也有许多高光时刻,比如新婚之初,柳玉茹在公婆的应允下,提着大刀将顾九思从青楼接了回来;回娘家时,顾九思全心全意地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角色,狠狠替玉茹出了口气;迁往悠州时,得知顾九思没有上船,柳玉茹毅然下船策马奔腾将顾九思救了回来……这样的情感升温,足够甜蜜,但相对之下,二人的成长线却相对薄弱了。
前期顾九思的成长,基本是围绕着读书、考试来进行的,这让许多观众产生了疲乏感。直到顾家被追杀,顾九思选择回去保护父亲,与敌人肉搏时,许多观众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蜕变。柳玉茹在顾九思的启发下,才一步步认识到女子要有自己喜欢的事,可以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思想启蒙”过程,也并不能满足许多女性观众所追求的爽感。
顾家被追杀,顾九思选择回去保护父亲
所以,其实在剧集的文本上,顾九思和柳玉茹这对CP 的形成是欠一点火候的。在这个情况下,如果没有白敬亭和宋轶场外真情侣的加持,可能掀不起太多火花。
但也恰恰是这点,更让观众忽略了顾九思和柳玉茹之间本身的情感,当人们提起《长风渡》想到的不是男女主角在剧中的经典桥段,而是只记得这是二人的定情之作,恐怕不是片方真正想看到的局面。
真情侣的顾虑
白敬亭和宋轶到底是不是真情侣呢?虽然当事人至今没有正面回复,但显然不太重要了。当热搜上被#白敬亭宋轶是不是忘记官宣了# 等话题占据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怀疑真假上。
娱乐圈中,有合作作品的真CP ,不止白敬亭和宋轶。拍摄了《宁安如梦》的白鹿和张凌赫,以及凭借《燃冬》一起走近戛纳的周冬雨和刘昊然,也都在真CP作品待播列表中。但是真CP且作品在播出中的情况,白敬亭和宋轶目前确实是罕见的。
《宁安如梦》
这就让观众发现了一个新鲜且有趣的现象——多数嗑CP 的人,都享受在扑朔迷离的关系中追寻真相的快感,以及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但对于已经确定的情感关系,他们往往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去寻找、放大其中不合适的一部分。
在某种程度上,在不确定的CP中找糖吃,和在真情侣的感情里找瑕疵,是出于同样的心理动因——二者都可以带来强烈的参与感。
复旦大学副教授、社会学博士沈奕斐就曾在采访中提到“嗑CP”包含的科学依据,即“当我们‘嗑CP’的时候,是看到了理想的亲密关系”,这其中的意思是,在具象的画面里粉丝们拥有更丰富的想象空间。
所以,对于观众来说,“嗑CP”的底层逻辑是“想象空间”,即指那些可能不那么真实的一部分。如沈教授所说:“他们两个人可能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我们就想象成这是‘拉丝’眼神。你可以加入自己的想象,你说这个多好玩呢?”换句话说,真情侣的情况恰恰是提供的确定性的信息太多了。
《长风渡》截图
回过头看这两年大热的CP,确实是新鲜的、纯粹的完美关系,才更能让观众产生嗑CP的欲望。
2021年,因出演《司藤》而结缘的景甜和张彬彬,就被网友赞誉为“CP营业天花板”,并真情实感地称赞他们“无论有没有在一起,都是内娱最体面的CP了”。
而这对CP走红的原因,也并非偶然。《司藤》中“女A男O”的情感关系设定,在当时本就是极具新鲜感和创造性的。
景甜群饰演的司藤是国产剧中少有的毒舌女王人设,不傻白甜、不恋爱脑、不同理心泛滥,与一众大女主剧中的“真善美”设定相比,司藤更像是一个没那么完美的角色:对张彬彬饰演的秦放颐指气使,对熊孩子不留情面,杀伐决断从不手软。这也映衬着张彬彬的忠犬人设,也有着很强的个人魅力。
《司藤》剧照
二人在剧外大大方方的营业模式,也让观众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尊重感。当时,无论是宣传期还是收官后,景甜和张彬彬在参加活动时都是手挽着手,二人合体扫楼的场景,被网友称为“就像是新郎新娘发喜糖”。在《司藤》的庆功宴上,大屏幕上写着的也是剧中的CP名“放肆藤你”。剧播出一年后,两位主演还在微博上大大方方地为对方宣传新剧。
去年大热的“棣欣引力”也同样如此,除了剧中强烈的CP感外,男女主在剧外的互动也让人十分上头。网络上至今仍流传着王鹤棣和虞书欣连麦直播“吵架”的经典片段,两个人小学生式的拌嘴、极具生活气息的相处模式,让许多观众产生了“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啊”的感受,并透过吵闹看到了二人之间的亲密。
不难发现,如今观众在嗑CP时,真正关心的,是剧里的感情线是否有张力,剧外的营业是否够甜蜜、够特别,而真情侣缺乏的想象空间和一些显而易见的顾虑,反而会让大家产生一种“不大方”的感觉,嗑起来似乎没那么有趣了。
CP容易作品难
事实上,白敬亭和宋轶在《长风渡》的宣传上,也确实比较低调。
其他剧常见的宣传流程,比如演员合体直播、一起上综艺、共同接受访谈等形式,《长风渡》都没有做。剧集播出至今,二人的合体活动就是在爱奇艺的线下见面会和扫楼。
必须承认的是,演员在剧外的真人互动,给CP带来的加成是极大的。扫楼当天,白敬亭和宋轶搂肩、对视的物料快速登上了热搜。据网友的不完全统计,在扫楼的过程中,白敬亭共搂了宋轶9次肩膀,许多路人被“真情侣就是最牛的”声音吸引住了目光。但遗憾的是,这样面对面的、极具张力的互动,只有一次,所以引发的效果也注定是有限的。
白敬亭和宋轶的低调,其实不难被理解。真情侣减少在剧外的互动,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演员职业的一种尊重。神秘感和代入感,对演员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一旦丧失了这两种特质,让观众对其失去了想象空间,那无异于被宣判死刑。
韩娱中也有很多真情侣,但他们大多都不会选择一起演戏,被大家所熟知的真情侣,比如玄彬和孙艺珍,都是在杀青后的售后环节才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一直以“毒舌直男”形象示人的白敬亭,在被狗仔拍到和宋轶的恋情时,也曾遭受过CP粉的回踩,这或许也是此次他们选择低调宣传的原因之一。
在被曝出与宋轶的恋情前,白敬亭就曾是几对大热CP的一部分 。早年在综艺《明星大侦探》上,白敬亭和鬼鬼的互动吸引到了一批名为“魄魄”的CP 粉,当时白敬亭还是个稍显稚嫩的大男孩,直到现在还有曾经的CP粉感慨“刷到他看女方耳朵红的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了”。也有人表示:“说不伤心是假的,因为那时候看着他从害羞腼腆,到后来的外放,感觉就是受了鬼的影响。”
去年,在综艺《登录鱼圆州》中,白敬亭对杨超越的关爱,也让许多观众笃定地讲“他肯定是心动了”,并吸引了一批“白越光”。搂肩保护女方的动作,在杨超越身上也同样发生过。这还没包括在热播剧《你是我的城池营垒》中和马思纯的CP,当时因为剧集还在播出期间,马思纯和小乐在一起就被拍到了,所以该剧CP粉后来把情感都寄托在了白敬亭这里。
《你是我的城池营垒》剧照
许多感到失落的CP粉,开始称白敬亭为“糖送八大家”,意指他炒作多对CP ,对待每一对CP都发同样的糖。
所以这就不难理解这对真情侣此次的谨慎了。演员们比谁都明白,靠CP出圈,虽然会在短时间内吸引大量的热度,但其终究是昙花一现的,没有谁能靠一对CP来保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对演员来说,组CP容易,但好作品终究是最难的。如果能让真情侣回归于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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